“皇上有令，特殊時期，不能輕易離開京城，請出示令牌。”楚天明生硬而又冷酷的聲音在靜謐的空氣中響起。幾個士兵也順勢圍了上來。

“怎麽是這個老匹夫！”夜北沫低聲咒罵了一句，便撩開了車簾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，“楚將軍，本郡主想出城游玩，怎麽，不行嗎？”

“原來是榮華郡主，”楚天明的面部表情依舊沒有變化，只是朝夜北沫行了一個禮，繼續盤問道，“深更半夜，郡主獨自出行，可有報告王爺？”

“楚將軍，本郡主的事情不用你操心，守城的士兵誰不知道本郡主喜歡半夜出城，你攔住本郡主是什麽意思？”夜北沫似是很討厭楚天明，語氣中不帶有一絲尊敬。

楚天明聽聞卻也不惱怒，反而十分耐心地向夜北沫解釋道：“昨日瑛華郡主才遭受刺殺，皇上明確下了令，需要對出入城門的車輛行人進行仔細盤查。本將軍也是為了郡主的安危著想，還請郡主先出示令牌。”

“哼！”夜北沫冷哼一聲，從腰間取下令牌甩給了楚天明。

令牌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，卻帶有層層勁風沖向楚天明的腦門。還未接近，一只大手就將令牌抓進了手中，楚天明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，鎮定自若地檢查著令牌。

好深的內力！宮聞羽透過車簾的縫隙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，她能看出夜北沫扔令牌的時候用了五六分內力，但楚天明卻能毫發無傷地接住令牌，足以證明他的武功高強。

“多謝郡主體諒。”楚天明低著頭，眸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。只見他手腕一抖，手中的令牌竟然變成了一道寒光射向了車廂前的清風和焱火。

宮聞羽大驚，如果清風和焱火躲開了楚天明的攻擊，就會被他懷疑他們二人的身份。如果他們硬接下，按照楚天明的力度，他們極有可能受到重傷。

“楚天明你幹什麽？”夜北沫大怒，正要飛身去解救清風和焱火，一道身影卻比她更快擋住了楚天明的攻擊。

一身黑色勁裝的似水站立在車轅之上，同樣是不含任何情緒的眼眸淡淡地看著楚天明。

“呵呵，原來是夜世子身旁的四大暗衛之一……”楚天明尷尬地笑了笑，目光卻意外掃到車簾之後那一雙幽深似水的眼眸。

“卑職奉世子之命保護郡主，還請將軍見諒。”同平常私下裏隨和的樣子不同，此刻的似水仿佛黑夜裏的一尊殺神，只要楚天明敢進一步，她就敢對他不客氣。

楚天明的臉色仿佛要和這濃重的夜色融為一體，但是似水說的話又有理有據，只得退讓一步說道：“放行！”

“是！”整齊而又肅穆的士兵退到道路兩邊，給宮聞羽的馬車讓了一條道路，城門此刻也打開了。

再一看，馬車前哪還有似水的影子，楚天明內心一緊，夜北寒的暗衛武功就這麽高，那是不是意味著他本人的武功更高強呢？

馬車從楚天明的眼前緩慢行駛過去，車簾隨著馬車的行駛輕輕飄動起來，一抹白色的衣角出現在視線裏。

夜北沫喜愛紅色的衣裙，那麽這就說明車廂裏還有其他的人！楚天明眼神一凝，飛身就躍到了馬車上，一把將車簾掀開。

“楚天明！你有完沒完？”夜北沫的長鞭迎著楚天明面門而下，帶有她十足的內力。

只這麽一瞬間就夠楚天明看清馬車內所有人的面貌了，在夜北沫的長鞭落下之前，他就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。

“郡主息怒，是本將軍僭越了。”楚天明負手而立，語氣中卻不帶有絲毫歉意。看著馬車越行越遠，夜北沫的咒罵聲還能傳到他的耳邊。

剛才他看得真真切切，除了身著紅衣的夜北沫之外，還有三名丫鬟都是穿著白色衣裙，只是她們的相貌都和那個人不一樣。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吧，楚天明自嘲地笑了笑，關上城門之後繼續回歸自己的崗位。

……

馬車行駛了大概半個時辰，確定身後沒有任何跟蹤者後，宮聞羽和林木、若水才將臉上的易容用清水清理幹凈。

“幸好少主機靈，在‘珍羽閣’就讓阿金和焱火給我們易了容，不然要是被那個楚將軍發現了，我們偷溜出城的計劃就失敗了！”林木拍著胸脯感嘆，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。

“什麽楚將軍，不過就是帝盛沢的走狗而已。”夜北沫十分不屑地哼了一聲。

“楚天明也是帝盛沢的人？帝盛沢的勢力到底分布有多廣？”聽夜北沫這麽一說，宮聞羽也感到十分驚訝，先是林之元，現在又是楚天明，朝中到底有多少人都歸在了帝盛沢的麾下？

“帝盛沢的勢力我也不知道，我只是偶爾聽哥哥提起過。哥哥一直在偷偷查哪些官員與帝盛沢有勾結，不過只查到一小部分。帝盛沢的心機太深了，很多事情都查不到他的把柄。”夜北沫對帝盛沢也甚是沒有好感，在宮聞羽面前也不忌諱直接喚他全名。

宮聞羽讚同的點了點頭，雖然她和帝盛沢交集不多，但也看得出來他是一個深藏不漏、城府極深的人。

“不過哥哥對你可真好，”夜北沫突然又將話題轉到了宮聞羽身上，一臉羨慕地說道，“哥哥竟然派似水保護你，我都沒有這個待遇呢。”

雖然先前似水當著楚天明的面說是夜北寒派她保護郡主的，但是夜北沫也知道這個郡主指的不是她而是宮聞羽，不禁更加羨慕起夜北寒和宮聞羽之間的感情了。

宮聞羽這才知道楚天明口中的四大暗衛在夜北寒身邊是何等地位了，忍不住摸了摸夜北沫的腦袋，柔聲說道：“傻丫頭，這有什麽好羨慕的，你可是夜北寒的親妹妹。”

“知道啦，嫂嫂。”夜北沫狡黠一笑，故意取笑道。

“臭丫頭，你亂叫什麽，我和你哥哥八字還沒有一撇呢！”宮聞羽佯怒道，伸手就要撓她癢癢。她和夜北寒現在還沒有婚約在身，夜北沫喊她“嫂嫂”的確是早了一點。

“哈哈哈，嫂嫂你別害羞……”

“你還亂叫？”

“嫂嫂我錯了！”

“……”

靜謐的官道上只有一輛馬車極速行駛著，車廂內傳來陣陣女子的歡聲笑語，就連在前面趕車的車夫嘴角也帶著濃重的笑意，給這平淡的夜色增添了一絲溫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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